因为提前备了热水，满屋子都是水汽，熏得宋橙鼻子痒痒。

有香味传来，是魏凉过来了。宋橙赶紧往后缩了缩身子，幸好，他只是往架子上搭了衣服就走了。

有流水声响起，他听该是在洗澡了，这时候出去差不多能看到了。

宋橙正准备扒开柜门，就听见魏凉说道“出来吧，我知道你在这里。”

见着半响没人动，魏凉继续说道“怎么，难不成要我这样子来拉你出来？”

“大人不可不可啊，就是误会，走错了。”

“走错了？哼，那还真是奇怪。出来吧。”

宋橙扭着头从柜子里出来“大人，你先穿上衣裳，非礼勿视，我不会偷看的。”

“我没脱衣服，怎么，你失望吗？”

“那大人刚才，没洗澡？”

魏凉走到一边坐下，抬眼看着宋橙，探寻的目光让她脸颊发烫。

“偷藏我得画像就算了，如今是变本加厉，偷看我洗澡，你就当真那么迫不及待？”

宋橙叹口气，魏凉内心也未免太纯情了吧，搞得自己像个变态。人家都偷看你洗澡了，起码问点别的，哪有人会觉得这是喜欢自己。

“我，也不是为了偷看大人身子。”

“是吗？那是为了什么？”

这个，宋橙犹豫了，眼下只怕是会越解释越麻烦，说不定他还会认为自己是为了害东厂，算了，偷看就偷看吧，总比别的罪名好。

于是咬咬牙承认了“大人说的不错，我就是想看大人。那日得了画像，近来总有些茶饭不思，想着确认一下大人的身材是不是和画像上，那般，的诱人。”

如此坦诚，倒出乎魏凉意料，心中窃喜，脸上却依旧是严肃的样子，他压低声音“你过来，到我面前来。”

宋橙慌了，完了呀这是。“大人，你看水都要凉了，大人还是先洗澡更衣，我就出去了。”

最后一个字刚说完，就觉得身子被人拉了过去，稳稳地坐在了魏凉腿上。

他衣衫半敞，手上还带有水汽，牢牢抓着宋橙的手。

“宋姑娘，我说过，喜欢我，想做什么，大可以直接说，我会满足你。”

宋橙挣扎着挪了挪身子“大人，天干物燥，你要克制欲望啊。”

“你怕什么，这不是你想要的吗？”

“我不怕，我就是怕大人一会儿着凉。”

“哼。我还真是奇怪，审问犯人的时候，我能一眼看出他们说的话是真是假，可你的话，我着实分辨不出，你说，到底是为何。”

“大人，我没有说假话。”

魏凉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腕“那你又可曾说过真话。我就想知道，于你，我到底是算什么人？”

“朋友。就像是竹枝那样的朋友，还是很好的那种朋友。”

只是这样吗？魏凉有些失望，她心悦自己，难道只是自己想多了？

“既然只是朋友，那你为何要做许多事来接近我，还是说，你另有所图。”

宋橙感到愧疚，没想到自己给魏凉造成了困扰，也是，自己总当这只是一个游戏，随心所欲的做些事情，却没想过，他们在这里都是实实在在，又真情实感的人，自己的所作所为肯定会有影响。

“大人，如果我做的事让你误会了，我真诚说声对不起，但我进东厂，也确实是为了找到能够回去的线索。”

魏凉眼神暗淡下来，他缓缓松开手“这么说，你进东厂，真的只是为了能够回去？”

“是。”

“那有了线索，你就会毫不犹豫选择离开，绝对不会留下来，是不是？”

宋橙心里一阵发慌，但还是诚实地点点头“我要回到属于我自己的地方去。”

“好，好得很。”魏凉内心难过不已，他可是第一次，对一个女子动心，也是第一次，想交付真心，没想到，竟是一场空欢喜。

“我知道了，你出去吧。”

宋橙站起身，回头看着他低垂的眼眸，竟觉着心疼。但她又对自己这种反应感到愧疚，你不喜欢，为何还要难过。

“大人，我这几日会替应姑娘寻个好去处，等着安顿好她，我真的就离开，这一次，绝对说到做到。”

魏凉只是淡淡应了一声“你找到地方了？”

“盛之说会来接我，但我也不想一直拖累他，我有别的去处。”

她到是潇洒，一走了之，自己怎么办，心都搭进去了。

“你在这里住了许久，难道就白住吗？”

宋橙以为他要钱，赶紧说道“大人说的是，但你看我浑身上下也摸不出来几个钱，皇上的赏赐我也还没去要，要不等我要来再给你。”

这样一个贪财好色的女子，自己到底是喜欢她哪一点。

“你还真想要皇上的赏赐，朝中的事，一旦有人得了赏赐或是重用，拉拢你的人也就来了，麻烦也随之而来。到时候你就不得不选择，一旦选错，有福也没命享受。”

简单的分析让宋橙恍然大悟“原来如此，还是大人英明。”

“奉承的话就不必说了，你在东厂可不能白住，钱我就不要你的，但从明日起，你就在我身边做些杂事，住多少天就做多久，直到还清，可明白？”

“那我不是不能随便离开。”

魏凉拢了拢衣裳“我向来不喜欢欠人情，但也不喜欢别人欠我的，你自己看着办。好了，先去帮我换热水，明天起，这些事可都是你要做的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