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李晴玉见着文元露精气神好多了，也觉得心情好些，“今日难得，师父去了马场，顺手查了我的功课。你今日精神好些，昨日我去你房中，只觉得你恹恹的睡着，也不知是不是身上不适。”

“我不过前几日办那丧事，累着了。”文元露想起报官一事，便道谢，“昨日红雯同我说了，你已差了人去大理寺报官，此事我必得谢过你。只是此时不知何以为报。”说着，文元露便要起身行礼。

李晴玉忙得将人一把摁住：“怎么就要谢过我了？我同你，多少年的情谊了，这些都是小事。”

文元露又要说话，李晴玉抢了她的话头，说：“你若要如此，小时候带你爬墙，替你做功课的恩情也一并还了吧，省得下回还要谢过我。那寻来于大夫的恩情，我也一并还了你，我们就此两清。”

文元露语塞：“这……”

李晴玉自顾自地拆了臂上的护腕，放到桌上，转头看向文元露：“我知道，因你父亲的缘故，现下各家都巴不得离文府远一些，少招惹是非。可我父亲也已经去了，府中就母亲同我两个，只有几个族亲，虽说能搭上关系，可都不是什么要职，空挂着虚名罢了。就算外头要非议，也告不到陛下头上去。”

文元露不语。她不知道该如何说，李晴玉的这份恩情，她只怕是还不完的。

李晴玉伸手过来握上她的手：“原本我同母亲也说过了，想让你住在我们家里，嫁人也好，便让母亲去替你议亲，若是不嫁人，同我混在一处，也是好的。可是你倒去想着回你那扬州老家去，那么远的路，光是快马加鞭地送一封信去扬州都要半个月，以后我们还如何混在一处玩？”

李晴玉见文元露仍是不说话，便知道她已打定了主意要回扬州去了。她一向懂文元露，看着温和好说话，心里打定的是绝不会回头的。

“算了。”李晴玉像是自言自语，“我早该知道你是这样的一个人。你去扬州吧。路上的盘缠我都替你打点好了。”

说完，李晴玉接着问：“你打算何时走？”

“过了这两日，待这儿的丧事银两结清了。”

李晴玉叹气：“走吧，走吧。京城自是没有扬州好。”

过了两三日，京城这里的丧事都已办妥了，只是文元露依孝礼仍需服丧。临走前，文元露仍去问候了李夫人。依李晴玉说，自吃上了于大夫的帖子，头风倒是还未发过。

下人进房通报时，李夫人本半靠在房里的榻上小憩，知道了文元露临走前来拜见，便起身加了件外衣。

文元露见了李夫人，自是行了礼，又说明了自己预备明日便出发去扬州，这些时日多有叨扰。

李夫人牵了文元露的手，拉着她在榻边坐了，说：“你的事，晴玉也同我说了。你同晴玉也是自小的玩伴了，你的样貌品性，我都是晓得的，只是不知道怎么出了这样一件事。”

文元露只低着头应了声。李夫人轻拍她的手，文元露便抬起头，只见李夫人面上有淡淡的笑意。

“你寻来的那个于大夫，医术精湛，我这几日觉得身子松快不说，饭也进得多了。”

“我听晴玉说，你们家在扬州有几间房，只是这多年来，恐怕也是暂不能住的了。你若执意要去扬州，让晴玉替你多备着盘缠。这山高路远的，也让晴玉替你寻个人，护着你到扬州。”

文元露听了，先是谢过了，又想推辞，不料却被李夫人猜中了：“你不必推辞，自小以来晴玉的课业，只怕是有不少是你写的吧？晴玉粗心大意的，那字迹一瞧就不是她的。”

文元露点了点头。李晴玉打小就不爱写那重复的课业，每每都求她帮帮忙，因此那课业，李晴玉三文元露七，灯火通明的倒是文元露房里。

“晴玉说，你看着随和，性子却傲。若是我不开口，你只怕是要回了她的这份好意。”李夫人浅笑着说，“依我看，以你的心性，在哪儿都能好好过日子。倒是晴玉，若是放了她嫁人，我倒还担心着。”

“晴玉很好。”文元露低声道。

李夫人轻点头：“晴玉是我的女儿，我知道她是很好的女儿，你也知道她是很好的朋友。只是，她恐怕不能做男人很好的妻子。若是有人愿意迁就她，即便要我搬空了府库做嫁妆，我也是愿意的。”

“会有人愿意的。”文元露仍是低声回答着。

作者有话要说：　　接下来会恢复正常发稿速度?囤得多的话会继续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