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肯定跟我哥睡啊。”
泽承搂着泽允的脖子,有些幼稚的把自家哥哥拉的离自己更近一下。
他们是双胞胎,但泽承稍微高,也稍微壮一些,此刻他一只手拎着他们二人的行李,另一只手几乎是把泽允整个人圈在怀里,带着极浓的占有欲。
但泽允似乎对此已经习惯,没什么表情的四处扫视着周围的环境,完全没有反驳的意思。
澹酒的眼睛扫过另外三个人。
“那咱们怎么分呀~。林璟小朋友,要不你来说说?”
该说不说,狐狸有的时候是挺欠揍的,如果他此时化形,那么周围所有人应该都能看见他摇晃的火红色狐狸尾巴。
林璟跟在姚谙身后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,小孩的意思很明显,姚谙有点好笑,回给他了一个安慰的表情。
“?男女有别我不能自己一个房间么?”
南晴怀里抱着她巨大的电脑,刚刚从门外走进来就听见了几人对分房间的讨论。
她原本想着在飞梭上把隐形眼镜取下来,但找了一圈,自己那个堪比“炸药包”的背包完全不见踪影。
“哎呀,我们小林怕生肯定跟咱们谙谙睡啊。而且明天还要赶路,不可能我们仨这么大的人挤一张床对不对?”
澹酒一脸正色的据理力争,如果能忽视他声音里带着的一点期待,也许会更有说服力。
三间大床房。
三个平均身高接近一米九的男人挤一张床未免确实有些苛刻。
“男女有别。”
南晴怕抱着电脑,面无表情,做着抗争。
她的眼睛很大,此时因为困倦还带着点水雾,不甘示弱的正直直的看进澹酒眼底。
舟车劳顿,她头发有些散了,借着客栈大堂晃的让人眼前一黑的亮度,能隐隐看见她的发根处有一小截明黄色。
“艹,好可爱。”
澹酒在心里呐喊。
随后,他突然转过身,将手啪的一声拍在自己脸上,狠狠捂住自己的嘴巴。
澹狐狸脸红了。
但他不想被南小姐看出来。
于是他猛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努力平复。
然后才又调整好状态,转过去用撒娇的口吻说。
“南哥~,小时候又不是没睡过~”
南晴的眉心狠狠一抽。
。
他妈的,有人犯规。
众所周知,澹酒和南晴家里是世交。
两个人从小一起生活,直到南晴进研究所前都从来没有分开过。
但是很少有人知道,总是自持冷静的南晴极其受用于某澹姓人员的撒娇技能。
由于南家老一辈更喜欢男孩,所以尽管南晴是本家的独女,而且父母也公开承诺过不会再要孩子,但每当逢年过节南家人要回老宅的时候,南晴在那里依旧不受待见。于是久而久之,她便开始主动提出在家,不去碍那些老古板的眼。
但逢年过节,孤独是难免的。
“南晴,去我家过年吧。”
澹酒总是在这个时候跑来。
他小的时候长的就是一个粉雕玉砌的小娃娃,加上过年时澹家夫人喜欢喜庆,总给小辈们定制火红色的衣裳。
于是,澹酒穿着一件绣着金线的红色唐装,戴着自家妈妈做的醒狮帽闯进了南晴的世界。
在爱里长大的小朋友,连给予别人爱的时候都是饱胀和全面的。
明明比她还大几个月,但是熟练掌握一切撒娇技巧。
“家里人没人愿意跟我玩,而且我爸妈特别想你,不把你拐回去,他们都不让我进屋,所以跟我回家呗。”
“南哥~,我离不开你。”
小团子声音软软的,完全没有日后杀伐果决的总裁的样子。
但在南晴的印象里,自那以后的每一个节日,她都在澹酒一声声南哥中,成功被拐回了澹家。
南晴呼了口气。
“你拿包。”
她继续面无表情的看着穿酒红色运动服的狐狸。
“那肯定。”
澹酒带着一脸不值钱的笑贴上去,把手里提的包小心翼翼的往前递了递,示意自己保管的很好。
“走吧走吧,我拿行李你放心吧。”
这套话术三十年都没有变过。
南晴没再说话,抱着电脑走在前面,后面的男人亦步亦趋的跟着。
如果没有中途南晴离开的那几年,二人现在会是什么关系呢?
澹酒摇摇头将这些无趣的想法撇在脑后。
姚谙和林璟的房间在顶楼。
剩下四个人知道姚谙喜欢安静,于是特地把最角落的房间空出来给他们。
一天的舟车劳顿让林璟几乎是一进房间,简单和姚谙打过招呼、洗漱后就迅速进入了深度睡眠。
他是饿醒的。
迷迷糊糊间睁眼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,味道很熟悉,像是父亲平日里不忙时会做的几道家常菜的味道。
?
下一刻,他猛地睁眼起身。
“醒了?”
温润的声音顺着昏黄的睡眠灯光一同淌进他心里。
那人依旧还是那一身打扮,白衬衫黑西裤,领带松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,袖子卷上去露出了两只手臂上好看的肌肉线条。
他还是靠在床侧对着的沙发上,就像那次在病房中的场景一样,眼神恹恹的没有落目的实处,好像是在放空又像在沉沉的思考着什么,让人看不清,只有在和林璟说话的时候才带一点波动,但林璟依旧看不懂其中的情绪。
“醒了就来吃饭,刚刚他们几个来敲门叫咱们去吃饭,我看你没醒就想着下楼随便做点什么,时间刚刚好。”
也许是昏黄的灯光太过缱绻,有可能是男人的语气太平常,林璟莫名生出了一种两人已经在一起生活许久的错觉。
“这里没什么丰盛的食材,你凑合吃着。”
姚谙将盛菜的盘子向前面推了推,自己则又是拿出了淡粉色的营养液拧开了盖子,喝了两口,看见面前人还在眼神沉甸甸的看着自己,有些好笑。
“看我干什么?”
“就是在想你为什么这样照顾我?”
少年人的语言直言不讳,连带着情感都不加修饰的横冲直撞。